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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经筵赐宴

619经筵赐宴 (第2/2页)

想的,自然是高拱倒台后朝廷的局势又会如何?
  
  白天的时候他就有这个猜测,虽然吃不准此事背后是否有徐阶的参与,可是就目前来看,魏广德宁愿相信徐胡二人应该是达成了交易的。
  
  若是高拱真的被挤兑走了,内阁剩五人,徐阶和张居正肯定是一派的,其他三人各成一派。
  
  陈以勤肯定向着皇帝,李春芳就是个摆设,处事优柔寡断,只会循规蹈矩,郭朴呢?
  
  有高拱在,郭朴还可以和高拱联合对抗徐阶。
  
  高拱倒台,郭朴大概率也只能夹着尾巴。
  
  好吧,有陈以勤、张居正在内阁,想来自己的日子应该还是很好过的。
  
  魏广德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显然在他内心里不认为高拱能躲得过徐阶的谋划。
  
  此役,高拱必败无疑。
  
  按照陈矩所说,南京的弹劾奏疏隆庆皇帝并未驳回,全部留中,都懒得拿回去让人看了。
  
  如此,倒是有点息事宁人的味道。
  
  至于高拱,隆庆皇帝自然不会让他在家里歇着。
  
  第二天就下诏让高拱回内阁当差,好言宽慰,对弹劾之事只字不提。
  
  不过这个时候嘉靖皇帝发引渐近,朝中官员也都被此事吸引,似乎暂时把弹劾之事放下。
  
  书稿交接完毕,校录馆众人也各自分道扬镳,返回各自衙门。
  
  魏广德第一次到吏部报道,紧接着迎接他的就是斋戒。
  
  太常寺已经行文六部及在京各衙门,文武百官宿于本衙门,致斋三日,京城内外禁屠宰至葬毕止,禁音乐至祔庙止。
  
  三日后又是连续两天哭临,魏广德都是随大流,现在还只是开始,之后他这个三品文官还要跟着去永陵。
  
  发引前在京官员全部都要到场,那真是声势浩大,甚至远超大朝会的规模。
  
  十一日启程,十七日到永陵,全部仪式完成已经是二十二日的事了,可以说整个三月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朝廷都在围绕世宗肃皇帝下葬运转。
  
  跟着去永陵的,只有朝中五品以上文官和四品以上武官,大部分官员都还是留在京城里,至少还能保证朝廷最基本的运转。
  
  当然,正事也耽误不少。
  
  世宗肃皇帝下葬后,朝廷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终于可以重新回到正轨了。
  
  魏广德这段时间也开始学习吏部的运作模式,对于低品级官员,大多是下面人根据考察选定,最后呈文交到他手里,而对于五六品官员,则大多要吏部主官们讨论后才能决定。
  
  相比之前在校录馆的差事,无疑现在的日子是轻松了许多。
  
  和杨博接触多了,又能看到许多吏部公文,魏广德也逐渐认同了那帮科道最初的话,杨博确实偏袒了山西官员。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现在杨博处事上也注意了许多,自然不会再闹出去年那样大的事。
  
  对这些动作,魏广德只是冷眼旁观,在心里暗暗记上一笔。
  
  经过这两年的风浪,魏广德可不会再想之前那样得过且过,发现的把柄他都会单独记下保存,以备来日可以随时拿得出来。
  
  当然,前提是他和杨博闹崩的情况下。
  
  转眼到了四月,隆庆皇帝讲经的日子。
  
  之前皇帝已经下达经筵事赐之敕,曰:朕惟帝王修齐治平之道具在经史,然必讲明之,无疑,庶几推,行之有效,肆我祖宗列圣法.
  
  御经筵,命尔希忠阶知经筵事,春芳朴拱以勤居正同知经筵事,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赵贞吉,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魏广德,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掌院事潘晟,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殷士儋.
  
  对于隆庆朝的第一次经筵,虽然是时隔多年后的再次开讲,但实际上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不过就是为了向天下传达一个皇帝博学好问的形象。
  
  只不过让魏广德意想不到的事,在经筵后隆庆皇帝赐宴于会极门,并赐知经筵同知、经筵侍班大臣及进讲展书执事等官员的宴席上,就在他眼前又发生了精彩的一幕。
  
  席间,高拱当面向徐阶发难道:“近来,下官常常夜不能寐,按剑而起,想起陛下登极以来这几个月间徐公您的所作所为,心气难平。
  
  先帝在位时,徐公拟写了无数的青词,向先帝邀宠献媚。
  
  先帝甫一晏驾,公立刻转变态度,拟定《遗诏》以诋毁其斎蘸之事。
  
  我记得,那些事情不都是你支持的吗?
  
  现在,公又广结言路,势必要驱逐裕邸旧臣的下官,这些事真亏你做得出来啊!”
  
  听闻高拱居然在御宴上说出这样的话来,当时就让旁边的李春芳、陈以勤等人面色难看起来。
  
  内阁里的争斗,按照惯例也只会在内阁里进行,就算做些小动作也绝对不会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起。
  
  魏广德也皱眉看着那边侃侃而谈的高拱,不明白这是喝醉了还是怎滴,居然翻起当年斋醮之事来。
  
  被这样尖锐地指责,徐阶沉吟良久,方才徐徐作答:“高公这样讲话,可是大误。
  
  公说我广结言路,可是言路人多口杂,岂是那么容易操纵的,又怎能唆使他们攻击你?
  
  果真那样容易,我能结好言路,难道你就不能了?
  
  至于遗诏的事,我并非背叛先帝,实在是为了先帝的身后声名考虑,以先帝名义示恩天下,本是出于好意。
  
  高公指责我曾经为先帝写青词以媚之,这确实是我的过错。
  
  但是,你难道不记得了,当你还在礼部做事的时候,先帝曾拿着一件密函问我:‘高拱上疏,希望为斎蘸事宜效劳,要不要批准他?’
  
  这封信函,现在还在我手里呢。”
  
  确实,高拱其实也是做青词的高手,曾多次得到嘉靖皇帝的赏赐。
  
  魏广德把两位阁老的对话听在耳中,只能心里感叹,高拱应该是被徐阶逼到绝路上了,才会如此不智,在公开场合说出“驱逐裕邸旧臣”的话来。
  
  想来,六科的弹劾还在继续,只不过没有被朝廷公开。
  
  想到这里,魏广德心里就是一突,他现在有点怀疑欧阳一敬是否也上奏弹劾而没有事前告知他了。
  
  这老小子可是有前科的,虽然也是形势所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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