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这就是康国王都凤雒【求月票】 (第1/2页)
起居郎对此无可奈何。
想跳脚提醒主上注意轻浮行为,又怕喊破身份会惹来更多不必要麻烦,待在人群又急又气——借讨水理由哄骗良家妇女给自己喂水,着实不是人君能干出来的,活脱脱像个穿梭市井,风流浪荡的游侠。也幸亏主上平日沉迷政务,不然就她这个段位不知能惹来多少风流桃花债!日后史书会如何评价她的私生活?
起居郎一张脸拉得比驴长。
老板娘掩着唇笑骂道:“你这混儿得亏是女儿身,要是个郎君,还不勾走人魂?”
沈棠笑道:“这话就不爱听了。”
她环顾一圈周遭,出众的面庞就几张。
别看起居郎留着整齐胡须,眉眼五官也是端正清灵,剃掉胡须长相也不俗。但就算给沈棠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调笑调到他头上。鬼知道起居郎会在起居注写什么东西……
这时,余光捕捉到立在一侧的青年。
她眯眼浅笑,朝气洋溢的面庞上盈满蛊人力量:“一碗水哪能解渴?娘子既然吝啬这一碗,不若让这位神采英拔代劳,匀我一口?”
安静看着殿下笑闹的即墨秋没想到自己会被拉下水,面庞有一瞬怔愣,围观庶民反应可比他快得多。他们都瞧出沈棠性格刁钻促狭,调戏完人家老板娘还不够,又拉一个英俊后生下水。不过,沈棠这种调戏跟地皮流氓动手动脚可有天壤之别,不仅看着不厌烦,反而觉得养眼。王都凤雒最不缺的就是这样少年意气,当即起哄帮沈棠得偿所愿。
老板娘笑得肚子都疼了。
“冤家啊,刚刚还跟奴家要水,扭头就瞧上人家俏郎君,当真是个风流多情的!”
沈棠一边暗暗抬脚给歹人补了一下,一边用含笑眉眼瞧着即墨秋,似乎在等这位大祭司的反应。她本来也没打算闹太过,却不想大祭司一点儿不抗拒,转身跟老板娘买了两碗渴水。一碗是这一碗,一碗是沈棠刚才讨的。
他双手极稳,将碗端到沈棠嘴边。
这下轮到沈棠笑容维持不住,笑弧似有一瞬的僵硬。她能跟老板娘开玩笑,很大程度是因为老板娘性格泼辣外向,这条街出了名的渴水西施,不少回头客就是图她这点。
人美性格辣,说话都带着一股江湖气。
不过,即墨秋不一样。
他要是跟公西仇那般性格,沈棠别说调笑两句,便是嘴上刻薄一二都不用忌讳,可偏偏他不是。公西仇还说他哥情况特殊,辈分上是公西仇的哥,实际身体年龄比沈棠都小了六岁。沈棠看着即墨秋,便忍不住想起十几年前那个小小村落,即墨秋就是屁点大又有些内向的孩童,自己还给他喂过饴糖呢……
跟他调笑?
沈棠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公西仇要是知道了,还不杀过来拼命?
沈棠心思数转,唇边的碗还没拿开。
起哄的庶民倒是更起劲儿了,甚至有人善意嘲笑沈棠是外强中干,跟渴水西施讨水的时候多自然,怎么对象改成俊俏小郎君,就怂了?人群传来疑问:“是不是不行?”
沈棠一听就恼火。
“什么不行?谁不行了?”
喝一碗渴水用出了单刀赴会的气势。
只是这次动作幅度有点大,碗中渴水不慎溢出来,一缕液体顺着嘴角,沿着微微绷紧的脖颈流下,没入赤红交叠的衣襟,泅开一点儿暗色。沈棠往后一仰,微叼着的空碗顺着力道在空中旋开一朵弧,稳稳落入她掌心。
“瞧,空了!”
庶民笑闹道:“这是渴水又不是酒水。”
沈棠有些绷不住了。
这种时候,她一般会选择掀桌赶人。
“都一边儿去,莫要妨碍本大侠将歹人扭送府衙,绳之以法!”说罢,那可怜的歹人又挨了她一脚。沈棠单手将发出杀猪惨叫的歹人拎起来,几个兔起鹘落跑没了人影。
人群中的起居郎急忙跟上。
馄饨摊老板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声嘶力竭道:“你个老不修,馄饨钱还没结完!”
起居郎:“……”
即墨秋双手递上沈棠抛来的空碗。
老板娘仍是笑吟吟道:“多谢郎君。”
即墨秋送了碗,朝着沈棠离去的方向追过去。对于王都凤雒的每一条街,沈棠显然比他熟悉得多,待即墨秋七拐八拐找到人,沈棠已经空手回来,立在一家店铺前驻足。
是乐器铺子。
从铺子装潢来看,这家还是近来新开的店,殿内陈列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乐器,材质不一,质地从千年古木到玉石再到顽石。因为康国风气开放,加之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戏剧娱乐,声乐一道从上而下逐渐传播开来。
即便是寻常小儿拿到短笛也能吹一段。
即墨秋道:“殿下不进去看看?”
沈棠略带窘迫道:“钱不是很够。”
尽管现在不咋缺钱了,但穷了太多年导致她没有外出带钱的习惯,堂堂一国之主,总不能跟庶民赊账,再让宫内三省帮她还钱吧?
她丢不起这个人。
即墨秋往发辫拽了一下,手中滚着好几颗硕大莹润珍珠,他笑道:“现在有了。”
沈棠:“……”
即墨秋:“要不够,赊账赊奉恩账上。”
沈棠一拍大腿:“此计甚妙!”
进店的时候兴致勃勃,挑选的时候感觉啥都缺了点儿意思,最后两手空空出来。倒是即墨秋买了一支不怎么起眼的筚篥。试了试音色,不如寻常筚篥那般响亮清脆,沈棠感觉被宰了。即墨秋道:“它也有它的特殊之处。”
沈棠横看竖看看不出来。
天色刚刚暗下来,王都主要街道都亮起了“灯”,人流密集地区更是灯火通明,从上往下看,犹如银河降世,璀璨无双。在王都凤雒,入夜后的人流甚至比白天还要大!
街上三不五时还有舞团热场。
茶肆二楼雅间,檀渟被楼下嬉闹动静吸引注意力,推窗往外一瞧,只见二十余名盛装男女在下面舞乐相和,缓慢前行,两边还有庶民聚众围观,不时爆发出笑声。人群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笑容洋溢,眉眼舒展。
檀渟诧异:“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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