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何以为家 (第2/2页)
“少年,我没有兴趣成为你的人生导师。”李维斯此时摆了摆手,“更加没有兴趣解答你的疑问!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吧——当然,最重要是忘记了我!噢,天啊,我怎么还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十九呢?十九怎么还没有回来?给我将这个少年轰出去!还有准备船!船!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你……”雷亚兹正要说些什么。
但此时却突然感觉意识一空……后颈处似乎遭受到了暴力的打击——却是十九已经回来了,就在他的身后。
雷亚兹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脸色冷峻的十九看了一眼,才皱了皱眉头道:“这就是约阿修的孩子?”
“轰出去吧。”李维斯摇摇头,“还有别忘了给我准备船……我已经不想再回去海底城的监狱了——你不知道,那个地方只会剥夺我快乐的源泉,我宁愿去袭击海妖族的老巢,也不愿意再进去一次!该死,宪兵队一定已经在外边堵门了……不然就是在堵门的路上!啊啊啊,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十九目无表情地看了李维斯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将雷亚兹给捡了起来,走了出去。
……
……
雷亚兹听到了一些声音……是类似警报的声音。
他醒了过来,但却发现自己此时竟是被扔在了一处垃圾站之中……雷亚兹废了好些气力才从垃圾站中爬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记得自己去了一趟“极乐会所”之后……雷亚兹有些茫然地走出了巷子。
却见不远处,有火光亮起……那火光差不多照亮了小部分的东十三大街!
雷亚兹一惊,飞快地冲向了着火的地方,此时着火的地方已经有不少附近的居民走出——至于海底城更是已经出动了灭火的灾害处理大队。
雷亚兹怔怔地看着那着火的地方——这赫然就是通往“快乐领域”会所的那座民居!
“怎么突然就着火了呢?”
“好像一个人都没有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烧死了。”
居民们此时低声地议论着什么。
此时,火场处,除了灾害处理大队的队员之外,另外还有两名穿着黑袍,带着半截面具的男子……两名男子的胸膛处佩带着的徽章是……宪兵队的徽章!
雷亚兹在人群中低着头,悄悄地厉害,生怕会引起这两名宪兵队成员的注意——他记得,李维斯先生也提到了宪兵队的事情。
——你父亲犯的是叛国罪!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可能已经被宪兵队盯上了?
一路上,李维斯的话不断地在雷亚兹的脑中响起……难道民宅着火,是因为宪兵队的关系?
那个李维斯先生,那个模样凶恶的十九,还有会所里面的那些人在这场大火之中,是否已经……
雷亚兹从来没感觉到如此的害怕。
他一路低着头,拼命地跑着……跑着跑着,雷亚兹却突然撞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孩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边乱跑?”
却是一名从事夜间街道清扫的工人……工人看雷亚兹慌慌张张地模样,不禁伸出手来,想要拉一把。
雷亚兹却有些惊恐,又想到了那两名宪兵队即使在黑夜中也如同海妖族般恐怖的目光,一下子便惊叫了一声,低头撞开了清洁工人,再次跑开,也没有理会对方在身后的叫嚷。
他再次一路低头奔跑,不知不觉便跑到了家中——并非他独自搬出来的屋子,而是他出生之后,就与父母一同居住的屋子。
雷亚兹飞快地开了门,跑入了家中,关进了门,才坐在了玄关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息那剧跳的心脏。
好一会儿,雷亚兹才平复了下来……倾听着街道外边,可外边一片的寂静,雷亚兹渐渐松了口气。
此时这家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人。
只从父亲出事入狱,而自己又搬出去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他的母亲一人独居了……但事实上,作为海底城编织军人的母亲,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留在军营当中,其实很少回家。
雷亚兹开了灯,走到了客厅,看了看四周……只怕母亲至少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回来。
他点开了客厅的留影瓶。
母亲确实有给他留言了。
小小的瓶子开始射出一道圆锥形的光来,母亲的身影便在这光影中浮现。
“许久未见你了,雷亚兹,你过得还好吗?营地这边最近管理有些严格,妈妈最近不方便外出了。你父亲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妈妈会想办法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停在了这里。
是母亲还带着微笑的脸庞。
雷亚兹看着看着,鼻子不禁有点儿酸涩。
他在家中逗留了一段时间,却想起了参加大赛的【飞陀】还没有组装的事情,只得关好了门,回去自己的独立住房。
这次,雷亚兹并没有走靠近那座沃尔夫先生带着自己去的那所民宅所在的街道,而是绕了好大的一段路,才回到自己的公寓当中。
这是雷亚兹长这么大,经历过最为刺激而又恐怖的一夜——即使自己偷偷溜出去海底城采集矿石碰到了海妖族,也没有今晚来的让他心有余悸。
公寓门前的灯还亮着。
雷亚兹站在自己公寓的门前,看着那亮着的灯,不禁有些走神。
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推了门,走入自己的公寓当中——明明,这是自己的公寓啊?
那个大哥哥和大姐姐,大概已经睡了吧,毕竟都这么晚了。
雷亚兹摇摇头,没有走进客厅,而是直接走向了旁边的工作室……他依然决定参加【全明星】大赛。
打开工作室的灯光。
雷亚兹却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用保温装置存着的食物……热腾腾的,雷亚兹忽然想哭。
他一下子跌坐了在地上。
少年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或者害怕此时才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