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章 无耻之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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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使臣于昨日傍晚抵达的汴梁城,这次来使的主使是辽国北院宣徽使萧特末,以辽国翰林学士刘六符为副使,率领浩浩荡荡百余人的出使队伍历经二十余日抵达京城。
今日一早,便在枢密院礼房主事的带领下带着礼物朝见仁宗。大宋上下均不知此次辽国使臣声势浩大的前来出使是为了什么事,但前番朝议程提及辽国在两国边境集结大量兵马,结合此次出使,不难判断二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早朝上,辽使臣萧特末和刘六符倒也克尽弟国之礼,两国澶渊之盟曾约定,两国互为兄弟之国,以国主长幼来论兄弟之称,赵祯比辽兴宗耶律宗真年长,故而大宋为兄长,辽国为弟。
萧特末在礼节上毫不含糊,称呼跪拜一丝不苟,对朝中大臣也是笑脸相迎礼节不辍,并献上随行所带礼物清单一份,上列皆为北国特产,如奶肉、良马、皮毛、老参等贵重之物;当然在辽国看来贵重的很,在宋人眼中,这等礼物简直鄙薄的可笑了。
但礼物再多再贵重也掩饰不了辽使此来的真实目的,在按照礼仪觐见之后,萧特末临下朝时递交了辽兴宗的亲笔信给赵祯,然后便在接待官员的引领下回驿馆休息去了。
赵祯当着群臣的面打开了辽兴宗的亲笔信,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怒容满面,劈手将信笺丢在阶下,骂道:“虎狼之邦,果然未受教化,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众臣本来还陶醉在两国邦交友好的气氛中,谁知风云突变,皇上瞬间便气的面色铁青当众喝骂,这可是绝无仅有之事。
吕夷简颤颤巍巍的将辽兴宗的信捡了起来,展开读到:“大宋皇帝兄长陛下,弟耶律宗真遥祝康安;自两国澶州之盟,至今已三十八载;三十八年来,辽宋两国相安无恙,两国军民和睦如亲,弟深感欣慰,想必兄也必以此为幸;天下之国,远刀兵而睦邻交好,普天下之唯此一例,乃是辽宋两国之幸也。”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说的很是得体,态度也足够诚恳恭谨,却不知下边说了什么,让皇上如此震怒。
“然自贵国立国之后,两国之间亦颇有芥蒂,一纸澶盟未足平万事,我辽国君臣一直以来心有不平,盖因数事而起,皆与贵国有涉,兄长仁厚,弟亦非无礼之人,你我都该为两国长远友好之计着想,故而两国之间未了解之事该早日决断为好;此乃为万世子孙交好之计,不可不为之。”
众人精神一振,心道:“到正题了,辽主兴宗终于提出了有数件事影响两国交好,希望能解决这些问题,但不知是那几件事。”
吕夷简咽了咽吐沫,继续读到:“其一,贵国立朝于周,早在贵国立国之前,周主世宗曾数次启衅于我大辽,趁我大辽内乱之时,攫取大辽南京道瓦桥关以南十县之地据为己有,后令祖太宗皇帝立国大宋,接手瓦桥关南十县之地为宋土,今两国交好,弟请贵国归还瓦桥关南十县之地,兄当不会推辞之。”
群臣个个义愤填膺,当庭纷纷大骂起来,这个辽兴宗,还真是没脸没皮,居然狮子大张口要起地皮来了;瓦桥关是大宋河北东路和辽国南京道接壤的重要关隘,过了瓦桥关,往南百里无一重镇可坚守,辽人无事生非要攫取瓦桥关南十县之地,其用心之险恶不言自明。
“都莫要激动,听吕相念完。”晏殊沉着脸威严的喝道。
众人止住嘈杂之声,静听吕夷简往下读。
吕夷简也气的面色煞白,但咬咬牙继续读道:“第二件事,便是贵国太宗皇帝在世之时,曾无缘无故进攻我大辽,三路大军深入我辽境千里,涂炭我燕蓟之地百姓无数,抢夺牲畜财物无算;此举虽在澶州之盟以前,但我大辽军民耿耿于怀,深以为耻;请兄长就此事给予解释,当初先太宗皇帝攻我大辽之理由何在,师出何名?”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枢密副使陈执中怒骂不休:“当初我大宋立国,正是辽人在边境滋事生非,我太宗皇帝不过是略加惩戒而已,自然是辽人挑衅在先,我惩戒在后,怎地师出无名?”
“陈副使莫要着急,一并听完再说。”晏殊对陈执中倒也客气,语气中也带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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