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罪与罚(上) (第1/2页)
吕夷简展开信继续读道:“粮食被劫之后,学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刻组织兵马准备夺回粮食,但苏锦却并未前来与我协商,而是从扬州带了一千余厢兵赶往八公山下,我派兵前去之时,他却命人将我大军阻隔在山下,不让学生染指此事。我私下揣摩,苏锦可能是怕我带兵前去抢了他的功劳,故而也不好强行协助,毕竟此人是钦命新任粮务专使,他自己的过失以致粮食被抢,要自己拿回来将功补过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担心他冒进山中不知土匪虚实会吃了大亏,于是便驻军八公山西侧以便随时应他所请从中协助。”
赵祯暗自点头,王启年此举可谓进退有章法,任命苏锦为粮务专使之时,朝廷也下了行文给各路州府长官,要他们从中协助,但不许干涉其办差,这也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当地属官的手脚,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苏锦拒绝的情况下强行插手。
吕夷简继续读道:“学生本拟派人请苏锦前来会商,但却得到一个消息,苏锦所率一千余厢兵连续强攻数次死伤不少,均未奏效;急切之下,苏锦竟然只身上山私自与土匪和商,并以朝廷名义向八公山匪徒发出招安之请,并且说他是奉圣上之命,圣上特赐其金牌一枚,全职代行招安之责,许诺十恶不赦的匪首沈耀祖和邱大宝以高官厚禄,并称所有招安匪兵,朝廷都将安排官职既往不咎。”
“学生闻言甚是惊愕,据我所知,招安土匪之事朝廷早有明规,招安的对象也仅仅限于作恶不深,为祸尚浅,且民愤不大之匪徒,像八公山这等悍匪,为祸数年,杀人无数,在淮南路犯下累累罪责,百姓闻之切齿之徒,朝廷断不可能给予招安,况苏锦乃专司粮务之事,若非粮食被劫,恐怕他根本不可能关心匪患之事,而招安之责在于中枢,苏锦虽为皇命所差,但一无官身,二非两府治下,如何担当此责?疑点重重,叫学生不得不产生怀疑。”
“大胆!好个苏锦,居然敢信口雌黄,说是朕委托他前去招安,朕什么时候给他这个职权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赵祯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脸色也气的发白。
晏殊的脑子翁的一声顿时成了一片浆糊,心里暗骂:苏锦啊苏锦,你这胆子简直上了天了,无论你用何种手段,也断不能假冒皇上之言,这可是矫诏之罪啊,这可如何是好?
吕夷简道:“皇上息怒,老臣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读此信件……这后面还有一些用以佐证之言,还念不念了?”
“有什么不应该?为什么不念?难道任由此子胡闹不成?念,继续念下去,若事情属实,朕要重重惩办此人。”
“臣遵旨!”吕夷简巴不得赵祯说这话,继续念道:“学生生怕听错消息,冤枉了好人,况且此人据说是三司使晏殊大人所荐,此子行为关系三司大人声誉,学生断不敢随便相信传言;土匪因苏锦招安之言产生内讧,在山下官兵配合进攻之下,居然一举消亡,学生也极为欣慰。”
“进攻当晚学生恐官兵死伤过多,遂率所部增援,不料竟然再次被拒,只得在外围警戒抓捕漏网之匪,后半夜在山西坡侧密林中抓获溃逃山匪七人,为首之人乃是土匪小头目匪号叫做‘大老王’,学生连夜审讯,终于得知此事完全属实,苏锦与匪首沈耀祖宴饮之时,曾亲口说出招安乃皇上赋予之责,并信誓旦旦之语据为实情。”
“学生深感事关重大,因不知苏锦是否真的是圣上授权招安,再者此事似乎有涉及三司大人声誉之嫌,故不敢擅自定夺,遂将几名土匪严密关押立下口供画押,随后写此信请吕相示下;学生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妄之言必遭天谴,请吕相给学生指点迷津,学生不甚感激。王启年顿首在上!”
朝堂上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没人愿意在此时多嘴,诚如信上所言,这苏锦乃是晏殊举荐,否则一位并无官身的学子,如何能一跃而成为粮务专使,很显然皇上用苏锦有七八分是看着晏殊的面子,既然三司是晏殊掌管,对于人选问题皇上不会过多的加以干涉,做好了是三司的功劳,办砸了也是三司的过错,你晏殊爱用谁就用谁,总之事关你自家的荣辱罢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