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佛法渡厄 (第2/2页)
易琇琪与月影同时一皱眉头,将脸转到一边,不忍再看下去。
颜月朦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自己随意的虚空一掌,竟能有如此的威力,脸上不觉现出自责之色。
袁秋岳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颜月朦的香肩,安慰道:“月朦,此人恶贯满盈,本就该死,你把他解决掉,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颜月朦见爱郎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出言抚慰,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她嗫嚅道:“念郎,我……我……我是无心的,我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内力竟……竟然如此骇人!”
易琇琪道:“月朦,你武功原本就非常了得,又得到念郎五成功力,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袁秋岳笑了一笑说道:“今日有机会拿他试一试身手,岂不正好?况且也算是为死去的鬼府弟兄出了口恶气!”
颜月朦深情的望了袁秋岳一眼,喃喃说道:“念郎,你真是个体贴大度的郎君。”
袁秋岳语带捉狭道:“那你今后可要加倍体贴为夫哟!”
颜月朦娇靥羞得绯红,佯嗔道:“当初在‘隐仙谷’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如今看来无非就是个登徒浪子!”
易琇琪与月影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掩口娇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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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望落日余霞,
轻抚孤枝残花,
无视风凄雨打,
沦落天涯,
今朝何处为家。
在尘飞沙扬的古道上,一个落拓浪子模样的人,一边慢步缓行,一边弹铗吟唱,仿佛是超脱尘嚣的山林隐士一般。
远处传来辘辘之声,放眼望去,但见五驾巨大的囚车,卷起道道尘烟,朝浪子前行的方向快速驰来。
转眼间,囚车已与落拓浪子仅有三丈之遥,而那浪子竟然毫无闪避之意,依旧不疾不徐地踯躅而行。
囚车左右负责押解之人竟有十余个之多,其中为首的正是身为“红鸾教”圣使的那个中年秀士。
中年秀士勒住坐骑,一挥手示意囚车停住,随后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神端详着不远处的落拓浪子。
落拓浪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也用一双惺忪无力的眼神盯着中年秀士。
中年秀士沉声喝道:“哪里来的死鬼,竟敢挡住大爷的去路?”
落拓浪子捋了一捋额前的蓬乱发绺,掸了掸破旧的衣衫开口道:“此路既然你能走得,凭什么我却走不得?”
中年秀士驱马来到近前,再度仔细审视了落拓浪子一番,而后叱问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本尊面前如此放肆?”
落拓浪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竟在这里乱吠乱咬?”
“找死!”
在中年秀士身后,一个面色漆黑、目透凶光的大汉,自马上飞纵而下,手中一把“伏龙赤金锏”劈头盖脸朝落拓浪子迎面砸去!
这些押送囚车者,乃是中年秀士的近身护卫,每一个武功都非泛泛之辈,黑面大汉更是这些人中首屈一指的厉害角色,他的“伏龙赤金锏”劲道威猛,十分霸道,一锏击下足有千斤之力,任是坚如浑铁的磐石也能打得碎裂。
落拓浪子见那金锏挟风砸来,居然不急不慌,脚下好似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猛的一个踉跄,竟然躲过了这凶狠的一击!
黑面大汉先是一怔,紧跟着挥动金锏向落拓浪子肩头横扫过来。
落拓浪子向后一撤身,将手中那把生满污锈的破旧铁剑,随手一抖,犹如灵蛇吐信般的刺向黑面大汉的手腕。
这一剑看似随意,但却奇快无比,大大出乎了黑面大汉的意料之外,他刚才挥出的那一锏由于用力过猛,中途想要变招已然不及,只见血花飞溅,“当啷”一声,“伏龙赤金锏”竟然脱手掉落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不仅黑面大汉呆立当场,连中年秀士也吃惊不小。
落拓浪子龇牙一笑道:“兄台怎么这么大火气,连招呼都不打就想要人命,当真是个蛮横无理的蠢货。”
黑面大汉捂住手腕正待发作,却被中年秀士高声喝止住了。
但见中年秀士在马上略一拱手道:“看不出这位兄台武功竟如此了得,适才真是多有冒犯,失礼得很,本尊乃‘红鸾教’圣使‘恨天居士’薛良辰,不知兄台贵姓高名?”
落拓浪子不屑地一撇嘴道:“什么‘红鸾教’、‘绿鸾教’的,我可没听过,你想攀交情,可是找错人啦!”
“恨天居士”并不恼怒,淡然一笑道:“本教在江湖上如日中天,兄台隐遁山野没有耳闻也并不奇怪,我看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不如加入本教,本尊给你一个坛主的位置,将来你必定可以人前显贵,拥有享不尽的好处!”
落拓浪子道:“我乃一个闲散放浪之人,早已视名利如粪土,对‘坛主’‘罐主’没什么兴趣,不过本人平生痴于武学,惟愿与当世高人切磋论技,倘若谁能十招之内胜得过我,在下倒也不妨为其效力一二。”
“恨天居士”朗声大笑道:“兄台真是豪放不羁,好,即是如此,本尊便与你过上几招,如果兄台能够胜得过我,那本尊自当赠马馈金,任君自去,若本尊侥幸赢你一招半式,还望兄台可以追随我之麾下,一同辅保‘红鸾圣教’。”
落拓浪子看了看手中那把锈剑,一耸肩道:“反正近来在穷山恶谷呆得烦闷,也想出来透一透气,那在下便依阁下之言,试一试彼此的身手!”
“恨天居士”飞身下马,立稳身形,从腰间撤出“紫金镢”来高声说道:“兄台,请先出招吧。”
落拓浪子也不客气,摆动手中锈剑猛的朝“恨天居士”咽喉直刺过去。
“恨天居士”不敢怠慢,侧身避开来势,将“紫金镢”的霸道绝招全力施展了出来。
落拓浪子剑走轻灵快似闪电,而“恨天居士”的紫金镢则招法惊奇,变化玄妙。
眨眼之间两人已走了七八招,直看得“红鸾教”教众瞠目结舌,暗自叫绝。
“恨天居士”内心十分佩服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浪子,虽然他的剑法并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但每刺出一剑,都会将自己惊出一身的冷汗。
黑面大汉在一旁咬牙切齿,恨不得落拓浪子立刻死在薛良辰的“紫金镢”之下。
“恨天居士”深知如今正是“红鸾教”用人之际,如能收伏落拓浪子为几所用,必能巩固自己在教中的地位。所以他招式猛然一变,使出“紫金镢”最厉害的一招“佛法度厄”,整个人幻化出无数身影,已将落拓浪子罩在其中。
落拓浪子不由暗吃了一惊,眼中闪现出一丝异样,未待他再度出剑,“紫金镢”已重重的击在他背后的“神道穴”上。“噗通”一声,人已经栽倒在地,动弹不得。
“恨天居士”见一招得手,收起了“紫金镢”嘿嘿笑道:“兄台,你觉得我这几招是否还过得去?”
落拓浪子伏在地上没有答言。
黑面大汉接言道:“圣使,这家伙来历不明,居心难测,如果让他加入圣教,恐怕日后会成为巨大祸患!”
“恨天居士”冷声道:“此人武功在你们之上,亦非常人所能及,如若使其为本教效力,那将来在扫平武林顽固逆流之时,必可派上大的用场!至于他是否会忠于本教,你大可不必过分担心,本尊对其自有驾驭操控之策。”言罢,便自怀中掏出一颗乌黑的药丸,俯身塞入落拓浪子的口中。
黑面大汉道:“圣使莫非给他服食了‘蛊心丹’?”
“恨天居士”阴笑数声道:“没错,教主配制的‘蛊心丹’乃世之罕有的奇药,服下此药者,必然听命于施药之人,若有违逆,亦可随时令其蛊毒发作,七窍流血而死!”
黑面大汉闻言脸上立时现出悦色,朝倒卧在地上的落拓浪子叱道:“无知小辈,看你还能张狂到几时!”
“恨天居士”对黑面大汉道:“何光烈,你先将他锁入囚车之中,与这些不肯归降的武林废物一道押回总坛去,待日后有了空暇,我再寻机对其训教。”
被称作何光烈的黑面大汉道了一声:“遵命!”,而后将落拓浪子挟于肋下,找了一个囚徒较少的大车,把他狠狠的丢了进去。
“恨天居士”重新上马,将手一挥,那囚车队伍又再度驱驰前行,绝尘而去。
待囚车行远,在草丛中倏然飞纵出一个娇俏的身影来,她望着囚车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念郎,你改头换面、易容乔装,真的能顺利混入‘红鸾教‘总坛么?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否则一旦你身陷虎穴龙潭,让我们姊妹日后去依靠何人?”
这美艳绝伦的女子非是旁人,正是那“鬼域千金”颜月朦。